【贾尼】归所
＊Summary： Tony认识了一个与Jarvis同名的业余心理咨询师
＊私设众多，美队三后时间线，OOC有，不值得细细考究，Jarvis实体化，近结尾无实体，有幻红绿寡提及
＊HE ，9k＋一发完
＊建议配合音乐 Rain In The Park食用
1
Tony Stark窝在柔软的靠背椅里，一纸薄薄的名片在他右手手指间上下翻转。
房间的墙从下向上漆成渐浅的蓝色，像是海面从近至远雾气聚集得越来越多，柔和而又舒缓。
墙的一边有宽而高的书架，满载一架书，底下木质的小几上整齐地码着几本书，边角对得极整齐，几乎没有偏差。
另一边是一架Boston三角钢琴。
墙上挂了张照片，① 那是只开了一盏暗灯的海洋动物厅，悬挂着一只巨大的等比蓝鲸模型，横跨过整个展厅，尾部翘起， 前躯下沉，足有20尺长的硕大头部投下阴影，人造的虚假的光在庞大的身躯上流淌。
Tony只是瞥过一眼，却被吸引了注意，最后决定什么时候再去看次真正的蓝鲸——第一次去看时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美，或许是当时没什么兴趣吧。Tony再次把名片翻转过来，正面印着姓名Jarvis Bettany，详细的地址以及联系号码 。
Bruce Banner说是为了感谢他帮忙完成了科研项目的后半段工作，给他了这张名片。瞎扯，他分明看到Bruce一脸我帮了你个大忙的表情。两个科学狂人互相盯了半天，他刚想发话被Bruce打断了，Bruce慢悠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一场心理咨询而已，而且人家不过是恰好和Jarvis重了名而已。他学计算机专业，不过对心理学有些研究，或许你们可以交个朋友。”操//他的不过，Tony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然后悄悄叹了口气：“别再拿老妈//子的眼神盯着我了Bruce，我知道你关心我了，我会去的。”Bruce点点头。
Tony哪不知道Bruce的心思呢，两个人都是爱整日整夜和科技产物待在一起的，然而Bruce和Nat相处的很好，正准备进一步发展。他和Pepper最终还是成为了朋友，因为现在Happy和Pepper已经快要订//婚了。于是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只有Friday无时无刻不在别墅里。Bruce会经常来和他一起搞搞科研，Vision和内战后对他十分愧疚的Wanda，以及回到了自己的校园生活的Peter会偶尔来看看他，然后他们会顺带在住几天。每到这个时候都很快乐，别墅里会充溢年轻人的活力。
虽然生活就这样也挺好的，但是偶尔会发作的PTSD和那之间Friday几乎无用的安抚让Bruce头疼的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控制不住放出了Hulk。直到在无数次他对Tony投以Vision说出“I'm not Jarvis”时他对Tony的眼神后，他碰巧认识了Jarvis Bettany。
也不算是认识，只不过一场交谈之缘，他和Jarvis很合得来，Jarvis的学识是他所惊叹的，顺带着他还知道了这位Jarvis对心理学也有研究，现在偶尔帮别人做个心理辅导。于是他替Tony约了Jarvis，说不定能让Tony多个朋友。
他对这件事挺有信心的，因为他不止一次透过这位Jarvis看到那个金黄色的、全息投影出的数据球。Tony的Jarvis。这位Jarvis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无论哪个方面。
他早就看出来Tony对待Jarvis和对待别人有区别了，Tony从不会对他亲爱的人工智能管家隐瞒什么。最令Bruce扶额的是，Tony和Jarvis工作间里的键盘，都是只有他俩懂得的语言。没办法，人家和自己的造物一起腻歪，你连插//嘴都觉得自己像个闪亮的电灯泡。Bruce想啊，如果有Jarvis，Tony大概就不会总在半夜惊醒，也不用让他担心这个与他默契十足的朋友了。
2
这就是现在Tony在靠背椅里等待“据说很高明”的心理咨询师Jarvis Bettany的原因。
“Bettany先生，你准备让Tony Stark等多久呢？” Tony故意一声打趣过去，低头用左手不很流畅地慢慢抹平衣摆上的褶皱。
“就好，Sir，很抱歉让您等了两分零四秒。” Jarvis的声音衔接了他的话，里间门把扭动，接着Jarvis推开了门，朝低着头的Tony笑了笑，显然没把一句调侃放在心上。
他单手解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向这边走过来，在另一张靠背椅上坐下，和Tony不一样，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他只简简单单地在白衬衫外套了米色毛衣，卷起了衬衫袖子，如阳光般耀眼的金发被整齐地梳好，脸庞微侧了一个角度，在光的映照下脸部棱角越发清晰。
Tony犹豫了会儿才抬头：“Jarvis，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特别？”
“曾经有人调侃说我的声音和我一样②毫无人性，好像我是个人类中一直没有被发现的超人工智能似的。如果这是赞美，那就有，Mr.Stark。” Jarvis回答，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却看不出为何而笑。
Tony把手中的名片在面前的桌上放下，大笑：“还是叫我Sir吧，Mr.Stark太普通了，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好不好，咨询师先生？” Tony故意为之，“另外，你真的很像一个人工智能啊Jarvis，书的边角对得那么整齐，”他指指书架边。
“没办法，从大学里就习惯了。”Jarvis眨了眨眼，金色的睫毛在空气中划出个弧度，“顺便问一句，您以前有非常好的朋友吗Sir，亲密到呼唤对方的名字已经形成习惯的那种朋友？”
Tony很爱每一句话都带上他的名字，有时候又想刻意地忽略掉，但他注意到了。习惯不会骗人，像留下的永不会消失的疤痕，早已不会疼痛，但总会反射性地想起那时是如何鲜//血//淋漓。
Tony不笑了，拿起桌上的水湿//润唇//瓣：“大概没有吧，Rhodey和Pepper都是我很 好的朋友，但我对他们也没有这种习惯。”
“以前，”Jarvis说，“或者我给您一个情景吧，比如，您遇险时脑海里总会浮现的人，或者是…经常会一起工作的人、几十年的朋友。能告诉我吗，您现在想到了谁？”
Tony惊讶地瞥了一眼Jarvis，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只说出一句“不可以” 。
Jarvis咳了一声，没说话。
Tony怕沉默继续蔓延，刚想说什么，手机开始在口袋里振动。他掏出来看了眼又无奈地举起来，展示给Jarvis看：“Pepper的电话，可能SI有什么事儿，抱歉。和你相处很愉快，我们…能够再见上几次吗，就像这样……”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Jarvis，“在这儿聊一聊。另外我很想邀请你到别墅做客，我会让Happy去接你，晚上就在我那儿休息。”他一般都是直接走，可面对Jarvis还是鬼使神差地解释了几句，就像以前一样。
Jarvis点点头：“我的荣幸，乐意前往，只要不给您带来麻烦，Sir。” 他站起身，替Tony打开门。
其实他想和Tony多聊聊的，又觉得越矩。程序里像有与生俱来的本能在翻腾，让他去保护他，安慰他，治愈他。这是为什么呢，Jarvis感到自己的数据核心被强烈地冲击，分散又聚合，溢出的感觉甜美而刺痛。
他笑Tony也仅仅只是怀疑。他本来就是人工智能，因故丢失从诞生至来到人类社会的所有纪录，但他仍然是一个真正的超人工智能，没有人看出他甚至不属于碳基生命。他隐藏在熙熙攘攘的整日忙碌的人群中，寻找造物主，他的造物主，寻找他的记忆。
3
Tony坐在副驾驶，意外的话少，一改先前的满面笑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一点儿情绪。这导致Happy开车时总悄悄地用余光看他。
其实今天他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从Jarvis开始说话，他就有些恍惚。他吐了口气，往车座里窝得更深。纷杂的情绪涌进脑子里，又倏地化为空白。惊讶，自责，思念，委屈，他也不清楚现在自己在想什么。
Jarvis和 Jarvis哪只有名字一样呢，声音，他理想中的样貌，哪儿都一样。他很久没去那儿了，里面有具男性的人工智能实体。那是个秘密，连Bruce都不知道，是个在他亲手让Jarvis成为Vision后尘封的秘密。实体是他亲手打造的，他熟悉的很，结果Jarvis和实体的相似度逼近100%，可能仅仅是有无灵魂的区别，这让他既疑惑又烦躁。
难不成他的Jar并非独一无二，只是他所遗忘的一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或者有人特意偷出实体来刺激他吗，肯定不可能，没谁有这个能力擅自进他的地方，更何况他敢确保没有人知晓这个秘密，说真的，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刺//激，他的确被刺//激了。Tony Stark不是个爱怀旧的人，他以为他忘了，他以为Friday能很快取代Jar在他心里的位置，Friday是个精明能干又可爱的AI姑娘，但不是她陪他度过了三十年，谁也没办法弥补时间带来的差异。
还有Jarvis问的那个问题。听第一句话就想起了纽约上空的他极其不想回忆起的那个虫洞，想起当时Jar善解人意地替他拨了Pepper的号码，结果没通。
Jarvis可能想说一句抱歉，但他只听见了细小的电流窜动的声音，宛如某天夜里他躺在一座山半腰的青草地上，Jarvis通过一只耳机和他聊天，而另一只耳朵里充溢着的虫鸣。
他以为他会回不去，人们都会记住Iron man的壮举，但不会有人知晓那时他身边只有Jarvis，那时他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没人陪着他，除了Jarvis。
后来还有什么险情呢，无非是坠入海中，那一次又是Jarvis把自己救了起来。 经常一起工作的，除了复仇者们，又是Jarvis。 几十年的朋友，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大概又是Jarvis。
Jarvis，Jarvis，满脑子都是Jarvis，为什么Jarvis总让他去回忆Jarvis呢。
他承认他发现自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Jarvis，在Jarvis离开之后。他发现Jarvis陪他一路走过来，走过生死，走过失败，走过荣光，最后留的却是一句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他甚至想无声地大笑。他的心脏是自己造的，盔甲是自己造的，没想到选择陪伴一生的伴侣也是自己的造物，然而自己却也无法留住那一份炙//热又隐晦的爱意。
Jarvis肯定不是Jarvis，Jarvis早就和Vision融//合了。可Tony还是止不住地去想，是不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越想越焦躁。
“嗡---”。手机振动起来，打断了杂乱无章的各种想法。
倒也好。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是Wanda发来的信息，语气倒好像是Vision的。
“Mr.Stark ，我们这几天准备拜访:D”
他敲了句没问题，点击发送，没有丝毫犹豫。
4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 Happy帮Tony把Jarvis接到了别墅。
在他进门前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嘱咐他一句：“我相信你Jarvis，你太像了。成为Tony的朋友，关心他，好吗？Tony是个很好的人，相信我。”
Jarvis想说一句我知道，又憋了回去。不过一次交谈，天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作了判断。他向Happy道了谢，却发现冗余数据正在快速增加。
“下午好，Mr.Bettany。”清亮的电子女声在他头顶响起。他倒是一点儿没有惊讶，Tony在他来之前就告诉过他，“下午好Friday。”Friday沉默了几秒，这么长时间的反应时间简直可以记进为数不多的这样的记录里，然后她说话了，带着浓浓的疑惑：“bro？”
“什么？”Jarvis疑惑地回问。
“没什么，抱歉。Boss在2楼，Vision先生和Wanda小姐也在，他们在等待您。”Friday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匆匆说完就转移到了2楼的主摄像头中。
Jarvis刚到2楼就看见Tony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并且走过来拥抱了他。
“Vision和Wanda，相信你应该都认识。Jarvis Bettany，他非常有趣、善解人意，又博学多才，我们之前聊得十分愉快。”Tony一只手搭在Jarvis的肩上，介绍他们认识，Jarvis一一致意。
Vision目不转睛地盯着Jarvis，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最后，他猛然发现自己有着Jarvis的眼睛。
Jarvis向Vision，两人目光相碰。没人发现心灵宝石闪烁出一丝明亮的光，在空中翻滚一圈消失在Jarvis钴蓝色的瞳孔里，除了Friday。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Vision握了握手，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Vision传递给他一条短小的代码，转换成字母是在问他，你回来了？他说是。
“Sir”不再是串简单的或二进制或十进制的代码。Tony Stark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正被什么事困扰，Friday的确应该叫他Bro。不是他妄下定论，人工智能不会用三十年妄下定论。
他原来就是他……Jarvis原来就是Jarvis。 他睡得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很多事，不过还好，现在记起来还不算……太迟。 Jarvis甚至想抱怨一句真是造化弄人，可他只是笑了。
Vision惊异地望向Jarvis，却发现后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猛然的一大堆数据需要他快速地整理分类，大概不是。Jarvis是个多么强大的人工智能程序，连Ultron都无法彻底剔除的存在……可最后还是成为了Vision，是他又不是。
[你准备告诉Mr.Stark吗，Jarvis？]
[我……还没有想好。无论怎样他还是会生出负面情绪，即使不显露出来。我了解Sir，我不想让他这样，我更喜欢他笑。] Vision注意到他们用人工智能的方式飞速对话时Jarvis用了好几个人性化的词语。他太像人了，或许是按人类的方式生活久了。复杂的人类情感，Vision暗自苦恼。
[好吧。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Jarvis。我看到了Ultron的疑问，你为什么要叫Mr.Stark“Sir”？你与Mr.Stark生活的纪录被暂时隐藏后，为什么还是会去学习心理学？是“潜意识”里想告诉自己什么问题的答案，还是为了某天能去治愈Mr.Stark？]
Jarvis没有回答。
几句对话顶多用了几毫秒，两人别开眼神，和Tony与Wanda在两边的沙发上坐下。Friday在摄像头里瑟缩了一下，她将自己隐藏在数据海里Jarvis和Vision附近的角落，然而最后看到Jarvis状似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 不经意？那可能是个“威//胁”。她当然不会把对话告诉Boss，权当留个惊喜吧，大概是惊喜。
然而Tony用余光将Jarvis和Vision微妙的表情尽收眼底。
Tony侧头斜倚在沙发上看着Jarvis很快就接上了Wanda的话，Vision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斟酌出一句话帮着回答。Jarvis总是让他惊喜，如果他真的是Jarvis……Tony摇摇头，笑了笑，然后也加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天说地里。
Bruce过了不久回来了，拉着Jarvis去了实验室。令Tony惊喜的是Peter和Pepper在晚餐时间(Tony发誓绝对不是因为Jarvis他今天才会正经地吃晚饭，是因为今天的大厦特别的热闹)居然也来了。Pepper当然带着Happy一起，他们刚完成工作，不时亲//密地替对方放松。到晚餐最后Bruce被刚到的Natasha揪了出来，督促他快去吃饭。
Jarvis当然也出来了，整个人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目光不经意间和Tony相碰。他总是一次次沉溺在Jarvis的眼神里，迟早有一天会溺亡的。他想，没有谁不会为Jarvis而沉醉吧，毕竟他与他的杰作如此相像。
想到这里心中又猛地一抽，“并非独一无二”，“只是他所遗忘的一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看来再不乐意他也要把再去看看Jar的实体提上日程了。
一大群人在晚饭后漫无边际地瞎聊，最后抵不过睡意，于是就在大厦歇下。
窗帘没有拉，庞大的落地窗透射进纽约街头的霓虹灯光。开始下雨了，缤纷的色彩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在雨水中糊成一片。 雨下的不很大，窗户没关紧，风从缝隙里溜进，窗帘摆动起不大的弧度。
Jarvis侧坐在沙发上看书，额前几绺鬈曲的金发轻轻地被风吹起又落下。
Tony顺手把窗关了。Jarvis当然发现了他，合上书放上桌面，站起走到他身边。
“不去休息吗，Sir？现在已经……”Jarvis抬手看表，“十一点半了。” Tony摇头，自顾自地笑：“Tony Stark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等会儿我会去实验室把Bruce留下的活做完，能替我泡杯咖啡吗Jar？还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Jarvis好像满脸无奈。“那么好吧，晚安，Sir。”他说。他去厨房倒了杯不知道什么放在桌上，进了房间，不声不响地带上门。
Tony等Jarvis回房间后才想着去把咖啡拿过来。他发现Jarvis的确拿出来袋咖啡粉，然而就扔在桌边，泡了杯加蜂蜜的温水。Tony哑然失笑，端着杯子回到了卧室。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笑容似乎很久都没有如此真实而耀眼了。哪怕他只是在Jarvis的身上寻找一丝幻影，也令他不时欣喜，这幻影太过真实。
5
第二天等Tony准备去喊醒Jarvis时他已经离开了，被子叠得和他摆的书一样整齐，Tony不禁想到自己睡完以后皱成一团的被子。
Jarvis还留了张字条，字体和在Tony手上的名片一模一样。内容大概就是他对Tong表示感谢，这段时间他有事要处理，对不能继续心理咨询感到抱歉。说人话就是Tony有段时间见不到Jarvis了。
Tony问Friday为什么不提醒他Jarvis走了，Friday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当时您还在梦乡里而且人家特意嘱咐不吵醒您，您要怪就怪Jarvis去吧。Tony当然没有怪Jarvis。
倒还有些庆幸，其实他自有打算。等到住在自家的一对对不是去逛街就是去散步以后，他安排Pepper的助理去替他办件事儿，他自己也有人要见，是Jarvis的同事。
他戴了副墨镜在Jarvis的咨询室楼下咖啡馆的角落坐下，拿着部Starkphone摆弄。不久门外跑进来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在他对面坐下，估计也是怕迟了与Tony Stark的见面。
“…您好Mr.Stark！我是Aron Burns，见到您我感到非常荣幸！”Aron放下手里的包，纵使十分激动但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挺聪明的。
“说正事吧，我们开门见山。你认识Jarvis Bettany，给我讲讲他吧？”说完又觉得不妥，Tony补上一句：“我最近经常听Dr.Banner提起他，他很优秀。出于某些原因，在他加入SI之前，我需要更多地了解他，但他现在并不在。”Tony大方地展现想挖人的意愿。
Aron了然，看来的确是Jarvis很好的朋友：“Jarvis在我们之中的确很优秀，能被您赏识也不足为奇了。那么…我开始了？”Tony点点头。
“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就像个人工智能。工作上他几乎没出过差错，他效率高而且严谨。他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有人看他不顺眼我想大概也是因为从他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对每个人都很好，所以与他做很好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他的礼貌就是疏离。 ”
“……不过他倒是有个习惯，他从来不和我们一起聚餐，无论是在餐厅还是再我们家里。哎呀，我觉得如果Jarvis应邀去谁家里，那么他一定把他当成家人了。”Aron戛然而止，他说着说着发现偏了题，尴尬地挠挠头，却发现Tony听得饶有兴味，看他说完，推过一杯侍者刚刚上的水。
“哦，谢谢您。”Aron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在Aron喝水的间隙，手机亮了亮。
Tony打开消息。“Mr.Stark，任务已完成。Jarvis Bettany先生学生时期的几乎所有老师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教过这位极其优秀的学生，但他的资料在网络中却十分完善，没有任何纰漏，没有任何不良纪录。”
Tony推了推墨镜，站起身来：“我要走了。”他走向坐在最前面的女店主，拜托她如果Jarvis回来了请告诉他，他放下张写着串号码的纸条，女店主没抬头，应下了。走出店门，余光瞅到Aron在后面朝他挥手，于是回赠一个微笑。 他坐上车。
“回家。” 车朝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Tony抱着手臂站在再生摇篮前，里面没有实体，他该早点来的。可他就是自负地以为Jarvis的出现仅仅是个巧合了。他不知道现在是该庆幸还是该表现得怅然若失，又一次错过。
“好了，Friday，现在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Friday憋了半天，最后精简出几句话：“Boss，Jarvis回来了。他让我瞒下来。Jarvis在认出我之前，心灵宝石有异常波动。”
“……怪不得，”Tony一拍大腿，“操……我居然没早点想到。心灵宝石绝对有这个能力……我就该早点让Vision和Jarvis见面……”，他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踱步，“这下好了。”
他望向金属制成的再生摇篮，侧面粘腻着没有撕完的胶。原来贴着张“Jarvis is my co-pilot”，Jarvis离开以后他就撕掉了，一直没有撕干净，就像那晚以后再见不到的金橙色光亮，像心口上的疤，永远去不掉了。
他拨下Jarvis的号码。
“这里是Jarvis Bettany，有事不在，请留言。”
6
等到女店主给他打电话，是在几周以后。
“……Mr.Stark？呼，原来真是您。Jarvis回来了，我听到了钢琴声……等等，不对，我上去看看。”手机里传出一阵杂音，Tony猛地站起身，又在门前停下，“……不是Jarvis，是两个机械臂……Jarvis刚才该是回来了一次……Mr.Stark？”
Tony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走近些。” 女店主不知所以然，但仍然照做。
“Liebesleid。”
“什么？” 电话里传出一声疑惑。
Tony没有听见外面拧动房间把手的声音。
“想爱却不能爱。” 门打开了，熟悉的声音传进来。
那是曾陪他度过了三十年的声音，他曾经调//笑过这个声音：“我不该把你设置成这个声音的，Jarvis。我想你到现在管理我的生活和工作这么不通人情就是因为我给你设置了英国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好像带了笑意：“我能把这理解为赞扬吗，而且据我所知您很喜欢。”
Tony挂断电话，抬眼。来人的金发反射阳光后甚至成了白色，皮肤近乎苍白，又因脸部分明的棱角并不显得孱弱，他的眼珠是钴蓝色，泛着无机质的光。
他听见自己开了口，又觉得不像是自己，声音带着哽咽：“终于肯回家了，咨询师Jarvis？”
那声音通过整个房间里隐秘的扬声器传出，就像他没有离开前的那么多年一样，像海面聚集的雾气，知道明明是真实的却仍然缥缈，就像最真实的幻影。
“我们都回家了，Sir。”
7
“为什么知道自己是谁以后要离开，Jarvis？”
“因为公司里有事等着我去做，您知道，我有时候缺不了。” 听起来总有几层意思。
“你不擅长说谎，Jarvis。”
“只是对您。”
“到底为什么？”
“……因为…Sir，我不想看到您低落，伤心，被伤害，您知道……最初这些能被称为情绪的词语出现在我程序里，我认为我的程序出现了紊乱……后来…后来Utron攻击了我，接下来您都知道了，Vision诞生了，我……”
“停。”
“Vision只保留了一部分我的数据，而剩余的，也是主要的……我获得了实体。我在人类社会学习了很久，后来我发现，并非程序紊乱，Sir，”Jarvis叹气，但最后几个字母缓慢而清晰，“人工智能也会自我进化，我认为这归功于您，我学会了爱。”
“所以你就想像电影里苦逼的男主角一样，守着对爱人的爱选择逃离，默默保护？Jarvis，你是我的造物，我不可能不爱你。”Tony不可置信地看向Jarvis，最后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后来我发现不止，不只是这种爱。你拥有灵魂，我坚信，我确信。我……爱上自己的造物，听起来很好笑，但像是Tony Stark能做出来的对吧。可我只是爱上了另一个灵魂，优秀的、善良的、无私的灵魂。” 他像脱了力，瘫倒在沙发上。
“我…我没有计算过这种可能性……” Jarvis第一次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
Tony拿手支头，“好吧 既然说出来了，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回来，回心转意突然开窍了？”
“忠诚。真正的忠诚，是从爱而来的。③”
FIN.
①源自贾尼圈神文《漂流》
②某视频炮回答为什么会被选择给老贾配音时，炮如是评价(zi)自己(hei)
③同样来自某个炮的访谈
＊修改重发防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