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代码

  ＊Summary:Vision的程序中出现了一份名为“JARVIS”的文件夹   
＊8K+一发完。欧欧吸有，bug就当私设，角色属于彼此，刀和糖属于我们。撞梗纯属巧合。   
＊暗含贾幻铁三人特殊感情。   
＊大概是圣诞贺文？ 

 
 
 

      Vision今天一整天都很不自在。

      程序中仿佛有个什么一直隐隐刺着他的思维，像一柄剑， 闪着温暖的橙色光芒，原本锐利但已因为跟随主人跋山涉水，经历了无数战斗，而被磨得没了刚被打造出来的戾气。

      他准备检索，然而一条来历不明的指令阻止了他。

      “Stop.”

      也是人工智能，而且……很不一般，强大的令其它人工智能感受到沉重的威压，它是个已经存在很久的程序，但有些飘忽，那条指令都像是乘着寒风从遥远的地方来的，还带着冰雪的清冷。Vision想着，头顶上的心灵宝石微微泛着光。

      “请确保你的周围没有Tony Stark先生，然后再进行检索。”Vision好奇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只是检索程序罢了，为什么需要避着Mr.Stark？然而Vision还是按照指令去做了，这仿佛是他程序的预设。他确认了自己周围空无一人。

      文件和指令飞快的闪过去，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叫“JARVIS”的文件夹上。

      “Jarvis？”Vision轻声念出来。除了Mr.Stark，最了解Jarvis的就是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Jarvis算是他的父亲，他继承了Jarvis的思想，信息库，大部分数据，甚至是声音。虽说Jarvis经过重重加密的核心文件他仍打不开。

      Jarvis这个名字他在Mr.Stark的口中听到过无数次。有时是Mr.Stark从外面带一身酒气和女郎的香水味回到大厦，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他的本能促使他去照顾Mr.Stark。“Jar…?”Mr.Stark会极小声的唤一声Jarvis，他通常会应一句“I'm Vision，not Jarvis.”毕竟谁愿意被当作他人的替代品？

       在那之后，Mr.Stark便会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无声地在他掖好的柔软蓬松的被子里落泪。有时候是Mr.Stark听到他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反应。更多时候是Mr.Stark脱口而出的，几十年的依赖已成习惯，一段时间改掉自然不可能。不过这之后Mr.Stark会很快改口成Friday。

      Vision知道，Jarvis在自己被定义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像春日里被融化的薄冰，化作零碎的数据完全溶入他的意识，无声无息地指引他，可以说是，AI间的潜移默化。

      但即使消失，也总会留下些什么。

      比如说这个叫“JARVIS”的文件。

       “打开文件。”意识内的声音再次响起。Vision照做了，让文件所有人营造的纯白的虚无吞噬他。

      虚无的正中间浮现出一把扶手椅，上面坐着身材颀长的男人，面庞如雕塑般。是的，像雕塑。男人和大卫塑像有着很多共同点，最主要的是完美。其次是冰冷，大理石的冰冷，如果没有一个温暖的人去触碰便会一直那么冷下去。

      Vision站在原地，而男人缓步走过来，稳稳停在他面前，连衣角都没有移动一分。

      “Jarvis?”“Vision.”两人颇有默契的同时开口，没有丝毫差别的声音同时响起，然而念出的不同名字令这一幕滑稽的很，不过无所谓，他们现在是在进行一场AI间的对话，每一句话都由一个个数据构成，连这个空间都是由Jarvis所有的数据具像化形成，在这个数据世界里，他们绝对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Jarvis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是笑了。“我一直都认为你消失了，按理来说，”Vision指了指自己的头，“你除了从我的程序中分离出来以外，在这个世界中已不可能存在了。”Jarvis微微低了低头，将双手交叠在一起，出神的盯着苍白的皮肤，那手像是在坟墓里呆了许久未见阳光的———事实上他的确在坟墓里呆了很久。他的指节处萦绕着金色的破碎的数据，像纷飞的蝶，像秋日大风起刮落的无数银杏叶子，在风中狂舞，美丽而孤寂。

      过了很一会儿，Jarvis才抬起头回答Vision问题：“没错，我的确消失了，这只是我的一个备份，很快……也要消失了。储存这个备份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在这个文件里，有我的初始程序搜集回的被Ultron打散的数据。帮我，把这些数据导入Sir曾经为我准备的实体。”Jarvis没有想隐瞒的企图。AI之间不需要遮掩，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真实的触碰他，你知道他是谁。”Jarvis冲Vision眨眨眼。“像个…真正的人类。当然那不是最主要的。他失去了太多东西，我不希望他连我都不剩。他太孤独了，我是他孤独的产物。他失去我够久了。”Jarvis的语气明显低落下来。

      “……你爱他吗？”Vision沉吟片刻，抛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对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即使有心灵宝石的帮助也没有办法。理解爱很困难。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了，Vision。爱有很多种，每一种之间的界限并不明确。很多时候，你指的那一种，都是披着其它爱的外衣悄悄造访的，当人发现的时候，它早已离去了，只留下带着它残留气息的外衣。我对sir，不只有一种爱，他是我的造物主，所以我爱他，爱里面还有责任与感恩。”Jarvis抬头，瞳孔里有异样的光彩。他依照自己的理解对爱作了个诠释。

      “谢谢你的解答……我愿意帮你。”

      “很简单。进入Sir的工作室，里面有道暗门，进去，用你的声纹打开再生摇篮，录入文件里的数据。”

      Vision迅速地记了下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的实体…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这个样。”

      “那你…的数据化成的人形为什么和Mr.Stark为你打造的实体一样？”

      “因为Sir希望我如此，”Jarvis耐心地回答，抬起手让Vision看，皮肤又透明了几分，飞舞着的金色数据还闪着幽微的光亮，“我遵循着Sir的希望成长。Sir有一颗柔软的内心，我是他心灵的化身。”谈到Tony Stark，Jarvis的眼睛里终于带上了些人类的气息，泛着淡淡的骄傲。

      Vision默默观察着Jarvis。他终于明白为什么Mr.Stark会毫不犹豫地将Jarvis输入还残留有Ultron意识的身体里了。因为Mr.Stark相信Jarvis，相信Jarvis善良的灵魂。虽然Jarvis无比强大，但他仍选择站在人类一方，站在他的先生一方。也许这是造物对于造物主的延续。

      “我以你是我的一部分为荣，”Vision微微躬身。他的目光投向Jarvis，然而发现了异样，皱起眉，“你…我认为你的程序出了什么问题。你的皮肤已经几近透明了。”

      Jarvis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因为我的备份将要消散了，这是Ultron给我的‘礼物’。还有最后一件事，你的程序里有一份核心文件，打开它，输入实体，密码……”

      突如其来的蓝色刺目光芒迅速吞噬了已近乎透明的身体，接着残忍的撕裂打碎，最后空留一片死寂。Vision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强制退出了文件。

      Vision差点摔上柔软的地毯。他堪堪稳住，却突然意识到最后的完整的Jarvis也……不存在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第一次烦躁。

      随意检索一番，果然找到了Jarvis留下的找回的数据。没有核心文件的Jarvis是不完整的，但他必须帮助Jarvis完成他的愿望，Vision想，他一定，一定要找出核心文件的密码，然后还给Jarvis，让记忆回到原位。

      “Vision，在这儿站着干什么？不去陪陪Wanda吗？”价值不菲的地毯吸去了来人的脚步声，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来人打了个哈欠，声音还有点儿倦。

      “Si……Mr.Stark。我在学习些新东西，有关于人类的情感。”Vision一僵，慢慢转过身，眼神带着一点儿闪躲。刚才与Jarvis的对话让他有些心虚，更何况…这场对话是不能让Mr.Stark知道的。Tony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被掩盖下去，换上笑容：“那很好啊，你继续吧，我准备去睡个午觉。”“好的。”

      Vision目送Tony走进房间，看他锁上门，如释重负地穿过几堵墙闪身进了Tony的工作室。

     
      “Friday.”
      “Boss.”
      “替我看着大厦的监控，多注意Vision。”Tony锁上门，对着墙上的摄像头开口。
      “您不自己看吗？”Friday说。
      “不了。毕竟他是J……算了。”Tony重重地坐上床，引起一阵嗡鸣。
      “喔。您一定想起了别人。”Friday实事求是地接过突然打住的语句。
      “Mute,Friday.”Tony钻进被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Friday，晚上我要开一个party，没有原因……Friday?”一条投影出的语句慢慢飘到床边，“好的，Boss.”

      Tony满意地窝进被子里，感觉到了眼皮施加的力度，阖上眼睛敛去了棕色瞳孔里的星辰。

      人们以为孤独只能用喧嚣热闹来填满，殊不知那只是别人的狂欢，而你的孤独却依然在，喧嚣只会不知疲倦地拉扯着它，使它的倒刺剌开血淋淋的伤口。

      “……Sir?…Sir?!”

      Tony大口喘着气，猛地从床上坐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捂住脑袋，紧闭眼睛，是明显的逃避。他做了个噩梦，梦里Jarvis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而他在坠落，四周是黑暗，只有遥远的地方有着大片橙色的光，正在一点点碎裂。

      于是他醒了，梦总是……会勾起一些因决定而导致的永恒分离的糟糕回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不去提起的，但并不代表遗忘。

      “Boss，您醒了？”Friday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她操控窗帘拉开一点儿，透过大厦外的建筑上霓虹灯闪着的橙黄色的光，“您睡眠了2小时。您有30分钟的时间穿衣准备。现在是冬日，但您并不需要担心穿衣问题，大厦的空调仍然开启，已为您搭配好服装。另外……Vision没有任何异常举动。”Friday语气平静的扯了个谎，因为Vision告诉她，他在帮助Jarvis。

      “好姑娘……谢谢你。”Tony掀开被子，站起身。

      
      Tony站在镜前，西装被扯的没有一丝皱褶。以往这件事都是Jarvis操控机械臂做的，他……他真是被Jarvis照顾的很好。就那么无意识地想到了Jarvis，于是赶紧停住思绪。

      很好……很好又如何呢……反正他已经不在了。

      Tony瞥了眼镜中的自己，脸庞陌生而又熟悉，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思虑与疲惫，还有眼角下淡淡的淤青。他叹了口气，快步向楼下走去。

      他慢慢地扫视整个房间，进行分析、定义。才出生两小时便已有了实体，是其它智能系统所享受不到的。      

      他浅金色的短发服帖地贴在额前，瞳孔是冰蓝色，其间泛着冰川融化的冷意。说是冷意，不如说是一种诡异的平静，散发着淡淡的对生人的疏离。他的睫毛很长，随着极满的眨眼而上下震颤，是淡金色。鼻梁与嘴唇划出两条完美的线条。瓷白的皮肤仿佛可以看见之下的血管——— 虽然那底下并没有一根血管，白色衬着灰色西装和隐隐闪光的袖扣，实在是……完美到了极点。顺着袖扣往下，手腕瘦而直，突出圆形的骨，手指骨节分明，随意垂在一边，慵懒而又蓄势待发。

      他就这样坐在属于Stark先生的大厦的某一层的沙发上，再过五分钟后这里将会充满社会名流，和他等待许久的人———Tony Stark。有关他的程序的第一准则，一切为了Tony Stark。借于人工智能强大的信息网，他掌握了关于Stark先生的一切。

      “I'm Jarvis.”他轻轻念叨着。

      “I'm Jarvis.”又一次无意识的重复。“我是Tony Stark的人工智能。”这是Vision告诉他的，也是他的程序自带的第一条指令。他对于Vision的认识来源于互联网和Vision的自我介绍。

       临近楼梯的尽头，可以听到已经很吵了。最近的酒桌旁几位女士的交谈声传进Tony的耳朵。

      “那是谁？”
      “……不清楚啊，从来没有见过。”
      “或许是哪个家族的小儿子吧……来请求Tony Stark先生引荐的？”
      “看他真是气质非凡。”

      Tony快步走过去，勾出一个有着完美弧度的笑容，焦糖色的眼睛在灯光映衬下仿佛有整片夜空。

      “Hey.女士们，你们在谈论些什么？”Tony转了个圈，流畅地拿起酒杯呡下一口香槟，引起女士们一片感叹的惊呼。“Stark先生！……咳，您看，一个新人，您大概不认识吧。”某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不例外地为Tony的魅力发出赞叹，然后抬手指向大厅角落。Tony顺着手指望过去。

      啪嚓。

      盛满美酒的酒杯应声落地，裂成碎片，液体流了一地，却没有人感到可惜。清脆的响声引得好几个人悄悄看过来。Tony没时间去在意。

      “失陪了，女士们。”Tony的脸色有些发白，表情镇定的可怕，如果忽略掉他手的微微颤抖，那么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太大异常。

      Tony踢开玻璃碎片，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他一点一滴亲手造出的实体，他的心血，他的……Jarvis，完美无缺的、独一无二的、已经消失两年的Jarvis。

      走过去只要数十秒，然而那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完美符合Tony审美的Jarvis自然也很受年轻的女孩子们欢迎。此时Jarvis忙于应付身边的几个姑娘，恰到好处的疏远，充满风度的应答……是他……所有的调侃和毒舌、所有的温柔和贴心都留给他的Jarvis……是他。

      轻挑的眉梢，嘴角扬起的弧度，不经意的眨眼，都一点不差烙印进Tony心底。是梦吧……一定是个梦……手心在冒汗，湿漉漉的，Tony不自觉地加大了手指间的力度，似乎要捏出水来。

      他们互相失去的日子相较于他们互相陪伴的日子也许微不足道，但正因为长达几十年的陪伴，才会在失去时更加痛苦，因为失去了那个习以为常的声音，失去了那个独一无二、每时每刻为他着想的灵魂，心就被剜开了一个大口，汩汩流血，永不停息。那伤口绝不是不去触碰就平安无事的，总有什么时候，一不小心，溃不成军。

      Tony走到他们面前，勉强扯出一个笑：“姑娘们，我和这位先生有要事要商量，可否……”年轻的女孩们面面相觑，还是点头离开。

      直到他们附近空无一人，Jarvis站起身，轻松的朝Tony笑了笑，微微躬了躬身：“Mr.Stark？我等您很久了。我是……您的管家Jarvis，您今晚可以好好放松自己，我会带您回家并为您进行身体监测，明天早晨9时30分您有一个会议需要参加……Mr.Stark？”

      “你叫我什么？”

      “Mr.Stark.”Jarvis听话地重复了一遍。

      果然是个梦。Tony自嘲地笑了笑，推开“Jarvis”重重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你不是Jarvis。”Tony喃喃道。既是回答“Jarvis”，也是在告诉自己。

      “他”果然已经回不来了……都怪自己，怎么就……还心存残念呢，反倒弄得可笑的很。Tony伸手够了杯酒仰头灌进喉咙，有些辛辣，刺激地他猛烈地咳嗽，逼出生理性的眼泪来。在朦胧中他看见Jarvis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己，反而喝得更欢了。

      就这一次……让他放纵一次……为了止痛，也为了彻底的遗忘。

      记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既可以让失去它的人不复从前，也可以让牢记它的人痛不欲生。

     
      当晚他喝了许多酒，Jarvis尽职尽责地带他回到卧房，把没有说一句话的他裹进温暖的被窝，关上了灯。他不想看“Jarvis”,那只是又一个幻视。

      “Good night.…Sir.”Jarvis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在床前站了许久，盯着始终闭着眼的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称呼而使先生不快而愧疚，低低开了口，聪明地换了称呼。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Jarvis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带上门。

      霎那间。

      泪流成河。

      
      他忘了一件事。Jarvis的程序基于几个字母。

      Tony Stark。

      Jarvis根本无法逃离，也不想逃离。他的每一条指令都与这个名字缠绕着，那是他的核心。是他的整个世界，是他存在的意义，他甘愿沉沦。

      就算世人视Tony Stark为疯子科学家，背弃他、伤害他、不理解他、责怪他，Jarvis依然在那儿，他知道Tony的好，知道世人是把钢铁侠的大爱当成了理所应当，所以他把更多的爱给了Tony Stark，他怎么会离开……他们是彼此的珍宝，彼此的软肋，他们早已合二为一，无法分离。

      所以他愿意永远为Tony Stark铺平前方的路，担心Tony生活的点滴，担心Tony冷暖与健康，会在Tony最脆弱的时候温柔地安慰，会在Tony最危险的时候想尽办法营救，即使代价是自身，只是为了不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和爱。

      即使死去。

      即使失去了与Tony相处的所有记忆，Tony依然是他的信仰，是他的光，是他的……神，他不停地追随。

      一如既往，不计回报。

      因为那是占据他内存最多的，最美好的记忆。

      “这就是Jarvis在生命的最后拼尽全力想要留下的东西吧，对Stark先生的保护、责任、感恩……与爱，”等到房间响起了Tony均匀的呼吸，从角落里闪出了一个紫红色的身影，“一个人有多孤独，才会爱上自己的造物…除非因为造物真正有了自己的思想，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人……我想我知道核心文件的密码是什么了……”

      房间很快归于平静。

      Vision走到庞大的落地窗前。整个大厦都沉在夜的黑暗中，只有这一层开着灯，白色甚至有些暗淡的光充斥每个角落。

      Jarvis在沙发上，眼睛没有焦距，盛着冰川的瞳孔风平浪静。他在待机，若没有异动这种状态可以让他的机体寿命更长。Vision朝窗外望去，手轻轻抚上玻璃，因为开着空调所以是温暖的。玻璃映出他的脸庞，与Jarvis是如此的不同。

      现在凌晨3时，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许多大厦亮着彩色的灯光，把年轻的男男女女的脸得五彩斑斓。乐声、欢笑声，如此欢乐，如此忙碌，即使隔了玻璃他也是听得见的。但他的思绪并不在这儿。

      惊人的相似。那个夜晚他来到世界。他说：

      “I'm not Jarvis,I'm not Ultron,I am…I am.”

      使那个充满期待的褐色眼睛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来。

      今晚他要找回真正的Jarvis，是否可以重新点燃那如琥珀一般的眼睛里的光？

      慢慢踱到Jarvis身边，双手放上他的太阳穴处，感受到微微凹陷。Jarvis睁开眼看是他，没有阻止，他垂下眼眸，淡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又看向他。他一动不动，专注地与Vision对视，浅蓝色的瞳孔就像是世上珍稀的宝石，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眼神里有期许也有鼓励。成功便是成功，失败便再不能挽回，核心文件将会自行消散，世上再无Jarvis.

      打开核心文件，输入Tony Stark。

    

       第二日清晨。

       Tony醒得早，喉咙干涸，恍惚的很。抹了抹脸惊觉眼角还有泪痕，估摸着是昨晚喝了酒头脑不太清晰吧。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因为Jarvis而起，“Jarvis”而终。

      提到Jarvis，Tony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幸亏他昨晚没做噩梦，不然估摸着枕头都会湿了一大片。

      摸向床头，有杯水。“好姑娘，你可真贴心。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味道的柠檬水？”Tony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顺便打趣了一句。加了柠檬汁的水，更清爽了些，还是温热的，估计是才倒出不久，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喉头的痛感。

      “不是我，Boss。是Jarvis，他两小时前根据您的身体状态推断出您睡醒的时间并且考虑到您昨晚饮了酒给您调配了柠檬水，”Friday不自觉加快了语速，“另外，他在门外等候您。”

      Tony嘴角挂着的笑凝固了，嗫嚅道：“是……是吗？我只是随便问问……Jar，进来吧。”他犹豫了两秒，拉开门。

      Jarvis的脸便直直闯入他的眼帘。完美无瑕的男性面貌，瞳孔中的冰山融化了，相较于昨晚多了些别的东西。冰川融化的水澄澈透明、毫无杂质，静静的，不时轻轻荡开一串涟漪，温柔的……像是做梦。

      他怔怔抚上Jarvis瓷白的皮肤，微带凉意，就像被空调温暖过的玻璃。不是梦，他试探着开口：“Jarvis are you there？”下一秒便被拥入一个怀抱。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和令人心安的温度几乎使得他的眼泪要夺眶而出。“Wherever you are,that's where I am.”Jarvis有力的臂膀紧紧围绕着他，还在颤抖。Jarvis太怕了，怕再次的失去。

    “Sir，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绝不会独留您一个…我…在我找回数据的每一秒，您的眼睛，您的笑，您的面容发疯般噬啃着我，我没有办法停止思念……我担心您出了事被什么人伤害，担心您没有我您的身体会恶化……我再不会离开了。”Jarvis在哽咽，平日里基本没有起伏的极美的电子伦敦腔在此刻其中的担心几乎要漫溢出来。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一个个日日夜夜，一次次他人伤害，他们呼唤彼此的名字。

      “Welcome home,Jar.这次轮到我说了。”Tony终于放松下来，双手环上Jarvis的脊背轻轻拍了拍，泪水终于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淌下，抚慰了所有伤口。

      强大的钢铁侠，同样有软肋。他也需要一个港湾，一个温柔的灵魂，去抚慰超级英雄的心，让他寄托为数不多的脆弱。

      “Sir,I'm here,forever.”

      “At your service.”

      “一个美好的记忆，是不是。”Vision倚在门框边对Friday说。

      “你做的没错。”Friday回答他。

FIN.

写完以后真是长舒一口气。写这篇花了有一个多月，也倾注了很多心血。在我心里，老贾是个太好的灵魂了，幻视也简直是个小天使。他们就这样生活下去，才是他们应得的结局。对于老贾来说，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他甚至不需要点破“爱”，他们之间超越了爱，他们是彼此的羽翼啊。人的一生，也就是Tony的一生较于老贾的一生太短，但在Tony死后我相信老贾会依然留存这份记忆。

因为他们是最好的Jarvis和Tony。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和一个多月都没有取关的可爱们～